是个Sou only,

【そらまふ】有症无药

【因为想写そらまふ所以又重新去翻了两个人从相识到组合的资料,很动容。

    そらる能在まふまふ身边真的太好了。

    两个人都是非常励志非常努力的人,如果不是坚强与坚持,恐怕没法走到今天。

    很喜欢ATR,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一直好好的往下走。】

【有关吉他的问题,只是我个人喜欢lakewood,与まふまふ本人吉他品牌无关,最后就是勿代三。提前祝大家情人节快乐以及新年快乐】


1.

        “そらる先生,有一个病例,希望您可以接受研究。”院长立在办公桌前,毕恭毕敬的对坐在坐在桌边誊写报告的年轻男子说道。

        “不接。”そらる面色淡淡,一口拒绝。

        往日里そらる拒绝的病例,院长从来不会再坚持,可他今次却意外的固执。“请您先去看看这个病例。”他顿了顿,“您会接的。”

        そらる停下笔来,抬眸浅浅望向院长,直看到院长手心冒汗,开始斟酌是否道声抱歉离开时,他才理理白袍站起。

        “走吧。”

2.

        白发少年坐在床边弹着吉他,私人病房里有一座面朝西的落地窗,日暮夕阳,浅澄光芒扫进来,少年面容精致,却并不像古希腊神话里能荡风而起的天使,反像是一捏即碎的泡沫,肤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病号服才生生为他拉回一点重量。

        そらる注视着少年漂亮的指尖在琴弦上击打出温柔的连音,跳跃,长指在身侧有一下没一下地起落,院长在一旁为他轻声解释:

        “他有轻微的狂躁症,是心跳过速引起的。说是轻微也只是目前,因为据我们记录观察,自他入院至今,他的心率一直在以极缓的速度增长。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的身体会因负荷不了极高的心率而崩溃。”

        そらる微微蹙眉,低声喃喃:“吉他不错。”

         “您说什么?”院长轻轻凑近询问,未得到理会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刚入院的时候,他几乎日日狂躁,大吼大叫,砸东西都是司空见惯,直到有一天有人给他送来了这把吉他,他的狂躁症就渐渐变成了突发式,谁也不能确定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そらる神色一变,一步上前按下了病房门把。

        病房里的少年忽然举起吉他要朝地上砸去。

3.

        “价值上万的Lakewood,就这么砸了?”そらる紧扣住少年作势要朝地上甩去的手腕,面色冷清。

        院长后背冷汗浸湿了白大褂里贴身的薄衫,这是他认识这位少年医学博士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用略带薄怒的嗓音讲话。

        “蠢货做什么事,你也要管?”白发少年冷冷开口道,音色却出乎意料的低哑而柔软。“まふまふ,别说了……”院长低声道。

        “值得嘉奖,”そらる冷哼一声,“理智还没毁干净,自知之明还在。”他一把从まふまふ手里夺下吉他,轻轻搁在病床杂乱的棉被上。まふまふ不做声,漠然将头扭向窗外。

        三人久久的沉默着,正当院长准备借故告退时,そらる忽然开口唤住了他:

        “院长。”

        院长忙应了声,暗暗长出了口气,そらる语调中的怒意已经消散。

        “这病例,我接了。”他大步走出病房。

        院长抬步跟上去,却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是まふまふ一下子躺倒在了床上。

4.

       そらる再次来到まふまふ的病房的时候,少年正在线谱上记录音符。

       “从今天起我是你的医师,你好,我叫そらる。”そらる立在病床旁,语气淡淡。

       まふまふ抬头望了他一眼,“まふまふ。”

       そらる在まふまふ对面坐下,掏出听诊器。

       まふまふ有点诧异,“测看心率的话,那边机器不是更直接吗?”そらる一边将听诊器挂在耳上,一边低声说:“请不要质疑你的医师的职业习惯。”他把拾音部按在まふまふ胸前,“放下你手里的线谱本。”

        “不必。”まふまふ固执的攥住了手里的笔。“这样不影响。”“随你。”そらる没有强求。

        嘴上说着没有影响,可まふまふ一低下头就无法再专心思考编曲,そらる微微敛眸,额前的发细碎垂落,在他的眉间投下浅浅的阴影。他的睫很长,掩在白的过分的皮肤上,让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黑雀的翅尖。

        他心不在焉的在线谱本上画下一个休止符。

        “这样吗,”そらる忽然开口,“休止符加在这里的的话,整首曲子的和谐性可就全打破了。”

        “嗯?什么?”まふまふ的眸子仍有些迷蒙。

        そらる听着少年软软糯糯的尾音,唇角不由得微翘,从他手里拿过线谱本,轻声唱出本上的曲调。这首曲全篇偏柔缓,是很难驾驭的混合拍,每一处停顿与转音都是まふまふ自己细细琢磨过的,现在作曲人正瞪大了一双眸子,凝着眼前这个唱腔一转一回都准确地击中自己心意的人。

        そらる的嗓音干净微沉,放缓了拉长了,便温柔得如同秋日低风,卷不起落叶,却能叫秋景溺落安眠。白的透明的手指点在乐谱结尾的休止符上,吟唱戛然而止。

        まふまふ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你看,是不是不大对?”そらる声线复又转回了清冷,把乐谱塞回まふまふ手里。冰冷的拾音器在他胸前跳跃停顿几下,便被收回。“总的来说,心率还算正常,”他整理记录本,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有不舒服随时通知我……嗯?”そらる感觉衣角被一股轻轻的力道牵住,耳边传来对方独有的温软的别扭的嗓音:

        “我……我想和你合作。”

5.

        そらる医生是一个很少在医院大厅露面的人,很少有病例能请的动他,更多的时候他是窝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里搞研究,工作晚了就随便地宿在办公室里。所以除了院长以及曾与他合作过的医生,见过他的人不多。

        今天全大厅的人都看到了如此的一幕:身形颀长的男医生抱步疾行,身后随着一个身着病号服的白发少年,医生偶尔回头讲句什么,病服少年便抬头应句什么,精致的眉眼轮廓倔强。

        “我说,就算我是你的医师,也没有义务去哪里都带着你吧?”饶是そらる生性冷淡,此刻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无奈。“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你和我合作。”まふまふ语气有点不稳,大概是跟着そらる走了太多路心率不稳的缘故。

        “我很忙。”そらる转身就走。まふまふ愣了愣,赶忙举步跟上。

        “别再跟着我了。”

        “……跟我合作。”

        ……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跟着我,我可不顾你是病人。”

        “……合作。”

        そらる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将手中的文件扔到桌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身后的白发少年面色潮红,手掌狠狠攥住胸前的蓝白条纹,一手扶住门俯下身去,咬紧了牙又重复了一遍。

        まふまふ大口的喘着粗气,そらる口中愤愤低咒了一句,动作很大的摘下听诊器,强硬的按在少年胸前。

        “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回去你的病房!”そらる面色冷的可怕。

        “你,和我合作。”まふまふ仍旧固执地讨要回答。

        “早知如此,我给你唱什么见鬼的歌谱……”そらる攥住听诊器的手指节青白,“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因为我……不能……”话还未说完,まふまふ便失去了意识。

6.

        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是轮廓模糊的有点狼狈的そらる。

        “我答应你了。”そらる的声音有点沙哑,“合作的事情。”

        本打算继续追问的まふまふ被这话砸的有点发愣,眸子里闪烁不定。

        “非常抱歉,这次,”そらる抓抓头发,“身为你的医师还害你病发……”话到一半便被人一把扑搂住脖子。

        接下来要说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通通被清成了一片空白。

        まふまふ的身体温热软和,隔着一层衣物仍能感受到少年漂亮的腰线,由于住院太久,他的身上充斥着淡淡的药味,但对于成日浸于医学的そらる来说,这种气息无疑最为惯常,靠近胸口能够听到他微微加快的心跳,感受到他低声喃喃胸腔传来的震颤。

        “谢谢,谢谢……”

        そらる感受到颈间潮湿的温热,有点不知所措。

        竟然感动哭了。

        稍稍犹豫了一下,そらる轻叹一声,把手搁在まふまふ头顶,不着痕迹地把放在身后摊开的日记本合上。

7.

        まふまふ是个很难接近的人,这是过去与他相处过的人对他最一致的评价。

        そらる是个很难接近的人,这是过去与他相处过的人对他最一致的想法。

        所以果然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相处到一起吗?院长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微微吃惊。

        本来是担忧まふまふ的性格太过奇怪会与そらる闹得很不愉快,想来稍稍劝劝,可眼前的场景出乎意料地平静。

        そらる没有秉承医师的一贯传统正襟危坐与自己的病人交流,まふまふ也没有病人的样子,抱着吉他坐在床沿翘着白色的发尖,そらる坐在他旁边,两个人靠的很近在看一本什么。

        和煦得像是下午茶。

        人啊,年纪大了就爱瞎操心。院长冲自己摇了摇头,去视察其他病房了。

        …………

        “我好像不用指点你什么。”まふまふ有点丧气的垂下头,“你比我还要了解这些曲子该怎么处理。”

        そらる有点好笑:“我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也不会黏我一天要我和你合作了吧?”

        “你真的是医生?”まふまふ赌气地收起歌本,“你的表现像是专业的编曲者。”

        そらる沉默。

        沉默有点久,久到まふまふ开始有点不安,他放下吉他。

        “喂……”

        “我以前干过乐队,大概是因为这个吧。”そらる浅淡地笑了一下,“继续吧。”

        头顶忽然传来触感,そらる一怔。

        まふまふ拍了拍他的头。

        “抱歉,提了そらる过去不愉快的事情吧,”まふまふ笑得讨喜,“这样会不会觉得好一点?”

        这是そらる第一次看到まふまふ笑,他想他应该毫不在意地告诉他“没什么不愉快的”,可是最后他只是温温扬了唇角,低声说:

        “嗯,好多了。”

        是真的好多了。

8.

        两个人都是效率厨,确定合作后就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消灭歌本。录完倒数第二首后两个人终于准备稍稍歇息一下了。

        从录音室到医院路不短,晃晃悠悠地往回荡的时候,天上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そらる心里其实有点不爽。

        从第一次出门两个人真正站在镜子前时,他才发现自己比まふまふ低了些。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同样发现这件事的まふまふ却兴奋异常。

        “哈哈哈哈哈そらる可一直是一副严肃的长辈样子,咳咳,まふまふ,今天的心率很正常,不要吃刺激性食物……哈哈哈没想到在身高上被晚辈稳压一头啊。”まふまふ笑得气喘。

        そらる微微皱起眉:“别笑了,当心心率超标。”

        “才不会,只是这种程度的情绪波动……”まふまふ望着そらる脸色有点发冷,才慢慢止住了声。

        所以自那以后两人的每一次出行そらる都走的飞快早一步到达录音室后再等まふまふ慢悠悠到达,归程也是同理。

        可今天まふまふ却狡猾地拽住了そらる的衣角,被比自己高的病人像小孩子一样的拽住,感觉多少有点奇怪。

        “そらる你看,下雪了。”身后的衣角被微微扯了扯,温温软软的嗓音混着风吹进耳。

        “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快回去。”そらる很冷淡,“连轴转这么多天,你得休息才行。”

        “不。”まふまふ果断的拒绝,“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转转,我才不回去。”

        そらる停住步子,转头瞪着まふまふ。

        まふまふ不安地缩缩脖子,倔强地偏开了眸子。

        そらる脑海里忽然闪过初见时少年被夕阳勾勒出的寂寞的背影,心里软了软,无奈地挑了挑眉:“你想去哪?”

        まふまふ忽然手脚并用地抱住了そらる,そらる一惊,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少年笑得眯起眼,一字一顿地说:

        “游乐园!”

9.

       “作为你的医师,我想警告你。”そらる破坏氛围地冷冷道,“游乐园的大部分项目,以你的身体条件都不能尝试。”

       正准备去买过山车票的まふまふ脚步一僵。

       “……尤其是过山车。”そらる恶意补刀,望着蔫蔫回到自己身边的まふまふ,眸中闪过微妙的笑意。

       そらる偏头看着少年耷拉着的头,一段时间不短的沉默后,才听到他低低的声音。

       “そらる是不是觉得我……幼稚?明明已经算是大人了还要来这种地方。”

       “这个倒是……我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其实是小时候实现不了的愿望,”まふまふ注视着一个被母亲抱上过山车的小男孩,眸子里闪着异样的神采,“小时候就是这样,看着别的孩子去游乐园就羡慕的不行,心里想着将来有了经济条件一定要去好好玩一次,真是没想到啊。”他扯起唇角笑了一下,“长大了有了经济条件,却没了身体条件。”

        他没有说自己的家庭,可そらる知道。

        零落破碎黑暗的家,认为将他养大便已经是恩德了。

        そらる握住まふまふ冰凉的手,犹豫了一下才启口。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

        “……嗯?”

        “游乐园里,有一项你是绝对可以试试的。”

        “真的吗!哪哪个!”

        “摩天轮。”

10.

       まふまふ站在队伍后面,看着前面的一对一对情侣,转头拽拽そらる的袖口。

       “そらる,这个摩天轮是只有……只有情侣才能坐的吗?”

       估计是很少见到少年这么呆呆的模样,そらる忽然很想捉弄他一下。

       “是的。”そら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まふまふ果然慌乱起来,拽着袖口的手也松开了,他瞟瞟队伍前高大的摩天轮,又转过头小心翼翼地望着そらる。

       そらる觉得好笑的很,却偏偏脸色清淡,“怎么样,还要坐吗?”

       “坐!当然坐!”まふまふ脱口而出,说完又用一种“不大妥吧”的眼神望向そらる。

       “不如我们假扮一下?”そらる清清嗓子,视线转向别处,“我不介意。”

       说完他就一愣。

       感觉心里好像真的不介意。

       まふまふ却满不在乎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大声说:“那我们现在就是情侣了!”

       そらる感觉脸上微微燥热起来,因为前面排队的不少人已经开始朝这个方向看了。男孩子们冲他们善意地笑了笑便转了回去,女孩子们却都激动兴奋不住回望。

        “喂,你这家伙……”そらる无奈合眸,却始终没抽出自己被抱住的手。

11.

       接待人员大抵是很少见到一对儿男孩子相伴来坐摩天轮的,况且刚刚还大声的在后排宣誓了关系,盯着他们看了好久才给票叫两人上了摩天轮。

       “好险,那人怎么看这么久?”まふまふ坐在そらる身旁,长出一口气,“都是そらる表现的太僵硬了。”

       そらる微微低着头不讲话。

       摩天轮开始缓缓转动了,天早已全黑,满天星光闪烁。

       “这种项目是凭借什么赚得客源的啊,”まふまふ望着缓缓下沉的地面,“就这样慢慢转上去又转回来,究竟意义何在?”他摸摸面前的玻璃墙,“难道顶端的景色会更……”

        “不是。”そらる忽然出言打断。

        まふまふ被惊了一下,转头却对上そらる光彩流溢的双眸。

         “そらる你今天好像有点奇……”话未说完就再次被打断。

         “有点失望?”そらる的语气带着奇异的愉悦。

         “是有点。”まふまふ诚实地回答道。面前的人却忽然凑近了,温热压低的气息细细密密洒在他脸上,“情侣们怎么会为了欣赏夜景来这里,他们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

         まふまふ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吻住了唇。そらる吻技很好,温柔不急促,轻轻软软地厮磨,尽管只是浅尝辄止也总能引起怀中人的微微战栗。

         背后不知道是谁放起了焰火,夜空绚烂而火热。

12.

        そらる推开病房门,床上窸窣轻响,不见了人影。

        そらる轻笑,缓步走到病床跟前,拍拍鼓起一个大包的被子,“出来。”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轻哼。

        そらる自顾自搬了凳子坐在病床边,“就算你不出来,有些话我也得摊开了说一说。”他瞟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被子,肃了肃神色。

        “まふまふ,我好像……确实是喜欢你的。”

        被单被忽然掀开,まふまふ涨红着脸,不知是缺氧憋的还是羞的。他忿忿瞪着そらる似笑非笑的神色,想了很久都不知如何开口。

       そらる抚平他翘起的白色发尖,语气愉悦:“肯出来了?”面前的人没有抗拒,只是不自然地转过了头。

       “那我们先不聊这个。”そらる收回手,顺手打开带来的歌谱本,“说是歇息也已经歇息过了吧,最后一首,什么时候去录?”

        说起自己的歌,まふまふ一扫刚刚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一把握住了そらる的手,正色严肃道:

        “那,那就现在!”

13.

        そらる戴上耳机,まふまふ却忽然脸色难看地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了?”そらる习惯性地抚向他的心口,心率正常。

        “临时有点小事。”まふまふ这话讲得心不在焉得很,“そらる你先开始吧,一会我就回来找你。”没等そらる回话他就已经晃晃悠悠离开了录音室。

        そらる心中莫名觉得有点不安,想着录制结束以后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

        摘下耳机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是院长。

        看来要解释一下擅自离职出门的事情了。そらる扯扯嘴角,按了接听。

        “院长?”

        “そらる医生,快!赶紧回来!你那个病人出事了!”

13.

       看到抢救中的字样,そらる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只不过,只不过分开了五分钟而已?

       他木木地拽住院长,讲话都开始不大连贯:

       “怎么,怎么回事?”

       院长长叹一声,转头看向在一旁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是这位先生把まふまふ送来的。请您和そらる医生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吧。”

       男人皱起眉头:“具体情况我也并不清楚,路过那条路口的时候看到这个小伙子在追一辆车,然后他忽然捂住心口跪倒在马路上,我赶紧拨了电话叫救护车过去想把他扶起来。”男人无奈地摇摇头,“我当时冲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扶不起来了,但他还在非常努力地出声讲话……”

        “请问您,まふ……那个小伙子说了什么?”

        そらる的眼眸空空洞洞,站住的身形也有点不大稳当,男人看的心里有点发憷。

        “好像是……‘妈妈’‘别走’‘为什么’这类的话……”

        そらる感觉眼前一阵眩晕,抬手扶住了额。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陆续走出,面色颓唐。

        “抱歉……”带头的医生摘下口罩,还未说完就被そらる揪住了领子。

       “你告诉我,他还没死。”そらる语气淡淡。

        医生处理过许多此类的情景,也知道此刻面对家属应当低眉顺眼,他正预备再次道歉,抬起头来却被眼前的人惊得改了口,“……そらる医生?”

        “他还活着,是吗。”そらる再次问道。

        医生沉默地低下头。

        “他没死!是吗!你他妈的回答我!”そらる忽然癫狂起来,院长赶忙上前一步拽住他:“そらる。”

        そらる忽然放开了面前人的衣领,在他惊恐的目光下转身,跌跌撞撞离去。

14.

そらる:

       我是个能活很久的人。

       啊,知道这件事大概是父母相继在我面前离世的时候。

       已经记不清楚那是多少年以前了。

       以这样一副面貌看了不知多少遍别人的一生一世,渐渐觉得,人生越来越索然无味。

       父母还在的时候,我最热爱的是音乐。我耗尽了我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在音乐上费尽心力的学习乐谱和调音编曲,年少轻狂,但一事无成。

       父母走的时候,我砸掉了平日里最宝贝的吉他。

       两位老人面前,我仍是少年模样。

       孑然一身时,扔掉悲伤,一切仿佛又变得容易。

       我成功组建了乐队,很是风靡了一阵子,就算时隔甚远,我却仍能想起台下观众冲我们尖叫挥手的样子。

       后来乐队成员相继离去,我对着练习室里的架子鼓电吉他贝斯坐了一天,然后离开。

       在我身上发生的这种事情,是不是种病?

       我报读了医学。

       我在一家医院做了医生,和一个小护士谈了场以为一定会结婚的恋爱。

       生活忙碌而烦扰,直到相熟的所有人再次全部离去。我在前女友的抽屉里,翻到了当年我们乐队出的唱片。

       已经很旧很老了,现在也没有机器能够再读这种唱片,但我还留着。

       没有再改换身份,我就留在这家医院里,熟悉的一拨人离去,我就再去考学位,再回来就职。

       院长把他介绍给我的时候,只是觉得他手里的Lakewood,很像我最早砸掉的那把。

       他的歌谱本上标注的符号,叫我恍惚忆起当年的自己。

       给他唱歌谱,大概也只是冲动之下的脑子一热,谁知道这家伙开始缠着我讲什么合作。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还逞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烦透了。

       把他送回病房在枕头下面看到了他的日记本,抱着“翻一翻也没什么的想法”打开。

       很小就被家庭抛弃了的他,砸吉他,固执地合作都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唱歌。

       真的,没办法不答应。

       再后来发生的事,通通都在我的意料之外。会为身高这样的事情赌气,毫无意义的调侃,还有,摩天轮上那个吻。

        人生好像因为这家伙,稍微光亮了点。我喜欢他什么?

        我也不清楚。

        大概我的人生被如此延长,就是为了遇到这么一个人吧。

       我想等这最后一首歌录完,把我自己讲给他听,狂躁症没关系的,我会一步不离的看着他的心脏。

       …………

       你看,我现在,只能讲给你听了。

       他这么在乎你,是不是会把自己附在你身上,回来看看我呢?

       他说了,一会就回来找我,不会失约的吧……

       就算是以这种形式。

15.

      已经过去很久了。

      そらる医生要求将自己的办公室搬到まふまふ住过的病房,没有移动原病房的任何一个部分。

      他的办公桌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没有那么多文件了,他坐在病床上望着夕阳,录音机里每天转动着同一张盘。     

       音乐里的嗓音干净微沉,放缓了拉长了,便温柔得如同秋日低风,卷不起落叶,却能叫秋景溺落安眠。

       秋天却早就消散无踪了。


16.

       そらる站在摩天轮前,身侧是说说笑笑的一对对情侣。

       当年那个接待人员早就不在了,换成了一个面目慈祥的阿姨。

       阿姨很爱笑,很安静,唇角常弯着浅浅的弧度注视着每一对登上摩天轮的男女。

       摩天轮安静地行走着。

       “妈妈!”有小孩子的叫声一下子闯入そらる耳膜,そらる身体一僵。

       “妈妈!”小男孩又叫了一声,“我想去坐过山车!”

       孩子的声线温温软软,裹着风一点一点荡进そらる脑海。

       他缓缓回头。

       白发的小男孩眉目精致,眸子里洒满碎光。

       “哎呀,可不行!”阿姨俯身摸摸小男孩的头,压下他翘起的白色发尖,“妈妈忙着呢,没时间陪你去,乖点。”

       男孩耷拉下脑袋,身旁却有人说道:“您不介意的话,我带他去吧。”

       そらる走到男孩身侧,牵住了他的小手。

       小男孩惊讶地抬头望他,惊喜的神采洋溢在他仰起的小脸上。

       “这,这怎么好麻烦你……”そらる来的很勤,阿姨认得そらる,也和他聊过不少。口上为难着,面上却已露出“那就拜托了”的神色。

      “没关系,”そらる低头看看白发男孩,“我看这孩子实在很想去,反正我又没什么事。”

      “那谢谢你了。”阿姨点头应下,又嘱咐男孩,“听哥哥的话。”

      男孩兴高采烈地使劲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拉着そらる朝过山车项目走去。

      …………

      系好安全带,小男孩忽然扭捏着开口:“哥哥。”

      “怎么了?”

      “我总感觉……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男孩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头顶的白色发旋。

      そらる合了合眸,感觉鼻子有点发酸。

      “你也很像是我的一个朋友。”そらる低声说。

      “他也像你一样,一直想要坐过山车,他也像你一样,心愿实现的时候,就激动的眼睛放光,他也像你一样,想要依赖自己的母亲……”

      そらる住了口。

      你是他吗?

      他问不出口。

      头顶忽然传来触感,そらる一怔。

      小男孩拍了拍他的头。

      “抱歉,提了哥哥过去不愉快的事情吧,”小男孩笑得讨喜,“这样会不会觉得好一点?”

      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そらる搂住面前的白发男孩,言语支离破碎。

      “嗯,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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